听到夜蛾正道拒绝，雾枝淞·伊斯耸肩无奈：“那就没有办法了。假设敌人真的能不断更换身体，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除了求助现如今唯一一个已知的最长寿者天元，我实在想不出其它有可能的办法锁定敌人的身份。”

“绝对不行。”夜蛾正道坐了回去，板着脸：“薨星宫已经封锁，除非有总监会的命令，否则谁都不能去打扰。”

“天元是谁？”后面听着的熊猫一脸疑惑，打断了前面人的谈话。

“一尊伪神啦。”五条老师小课堂再次开讲，他不屑撇撇嘴：“不知道天元的话总听过天元结界吧，天元结界就是天元张开的，他的术式是【不死】，在结界术上有很大的造诣，一直被供奉在高专的薨星宫里，存活时间超一千年之久哦～”

“一千年？！”几个学生同时不可置信，特别是乙骨忧太，眼睛已经在转圈了。

虽然咒术咒灵已经够神奇了，但一千年，怎么都不可能吧，这还是人类吗？

“既然都能存在不死的术师，那伊斯小姐提出的‘更换身体’的术式也不一定不可能吧？”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棒棒糖，塑料棒露在外面像烟一样被她咬在嘴里。

“可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它真的存在。”七海建人还残留了一些理智，没让癫狂的假设吞没，他提出观点：“假设要面见天元大人，经过总监会，就一定得拿出证据。”

“说起来，咒灵村事件是已经确定那个诅咒师死在那里了，对吧？”雾枝淞·伊斯一如既往得平静，再次转换了话题。

“报告伊地知已经交给总监会的那些烂橘子了，有什么问题吗？”五条悟内心跃跃欲试琢磨着找个机会直接冲到薨星宫里，没成想冷不丁话题再度转回来。

“让七海先生来说吧。”雾枝淞·伊斯把现场主导权让出去。

“好的。”七海建人推推眼镜，接过话题：“在高专这边混战时，我与冥冥小姐发现了一名诅咒师，在距离高专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着高专内部情况的进展，冥冥小姐的乌鸦还折损了一只。”

听到这些情报的五条悟若有所思。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在高专的原因，伊斯小姐事先联络了我，给了我几个方位，让我在高专出事时确认那几个方位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七海建人脸上没有神情波动，继续往下说：“等我赶到时，那个诅咒师已经死了，是同样不留全尸的死法。”

跟第二件事中与雾枝淞一家有关的那个诅咒师死法差不多。

这次家入硝子理解事件发展的缘由了，她淡淡开口：“五条利用伊斯小姐的尸体诱埋藏在高专的棋子，伊斯小姐同样在利用五条的安排诱敌。同样的道理，假设偷盗尸体是敌人的安排，那他肯定会在某处关注事件的进展。七海没有抓到的那个诅咒师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不止如此。”七海建人同样理清了思路，他看向安静坐在那的雾枝淞·伊斯：“伊斯小姐这样的安排，其实是建立在‘敌人’没死的基础上，因为没有另外的人既知道伊斯小姐的死又知道埋藏在高专的眼线是谁。事情被印证也就意味着伊斯小姐的猜测成真。”

那个被确定死亡的诅咒师重新出现了。

“但事件现场表明的痕迹也已经确定那个诅咒师确实已经死在了那晚。”乙骨忧太失神般喃喃自语，他内心震惊，也就是说死去的只是一个空壳，真正的敌人那时候已经逃走了。

建立在这一切都是敌人安排的基础上，雾枝淞·伊斯的推测被印证了，敌人就是能来回更换壳子（身体），但他们仍旧不知道他更换壳子的方式，以及有何前提条件。

“这也太难缠了。”家入硝子忧愁感慨，他们（咒术师）原本已经够不容易了，现在又出现了个是敌非友的家伙到处搞事，这不是给他们增加难度吗？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夜蛾正道皱着眉说，空口无凭，他要如何上报总监会？我们猜到有个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伙在搞事，所以需要进薨星宫问一问天元大人。总监会那些人估计会以为他脑子出问题了。

“喂，我说，如果是有个组织存在，最后一件事也能说得通吧？”真希忍了很久，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虽然这种可能之前就被否认了，但……她看着雾枝淞·伊斯，只用虚无缥缈的感觉去锁定那背后是一人还是多人，也不是她不信任她，这种感觉真的可信吗？

“金枪鱼！”狗卷棘突然出声，把手机上的字展示给众人看【占卜】，并看向雾枝淞·伊斯。

他的意思是可以让术式是【塔罗牌】的雾枝淞·伊斯占卜一下，术式总比无凭无据的推测要可靠。

“……”大人们同时沉默，心虚移开视线。问题的关键是，雾枝淞·伊斯真正的术式不是【塔罗牌】而是【念】啊！

“这个反应……”熊猫瞬间就察觉到了大人们不寻常的反应，用怀疑的视线看着众人，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除了理直气壮的五条悟）。

“咳。”雾枝淞·伊斯干咳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术式不是【塔罗牌】，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欸？”学生们同时：“……”然后反应过来：“啊？那那些结果是怎么跟现实一样的？”

突然想到幻境里抽到的那张【命运之轮】，五条悟来了点兴趣，坐直身体：“你们玩了占卜？结果是什么？”

真希满脸被神棍骗了的怨念：“她还占卜出我有个妹妹，虽然去找真依的时候跟她又吵了一架。”

不得不说熊猫也觉得感情被欺骗了：“她可是在不知道咒骸的运转机制时说出我诞生自神秘啊。”

狗卷棘：“木鱼花。”神情平静且幽怨，让人幻视他身后存在快要具象化的怨念。

“欸？”乙骨忧太挠挠头，作为在雾枝淞·伊斯身后入学的人，他没有参与最初那次占卜，后来伊斯也没再把塔罗牌完整拿出来过，所以他没玩过占卜游戏，于是接不上话题跟同伴们格格不入。

还以为学生们能说出什么实锤的五条悟又兴致缺缺躺了回去：“这些资料都能查到吧，而且熊猫你看上去就不是人，猜出来答案有什么不对吗？还有真希你，你不是咒术师，在高专上课本身就意味着出身不平凡，有脑子的人猜猜就能把答案猜出来啦。真笨，这都能相信。”

学生们：“……”忍不住无语半月眼，听五条悟这么一说，他们开始觉得好像也是啊，于是视线更加往雾枝淞·伊斯身上扎。

“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吧，占卜那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她也懒得辩驳更多了，况且那些塔罗牌是她用【念】凝出来的，还真不一定什么用都没有，而且当初她也没有弯弯绕想那么多，因为对一群学生根本没有必要，但是……算了，这些没必要现在说，她开口再次把话题往回扯，皱眉：“不管怎么样，还是把我的想法说完吧。我们要再谈论一下有关敌人的目的吗？”

还有转因？夜蛾正道把视线投过去。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同样不明白她再次提起这个话题的意义是什么。

“什么意思？”五条悟最先开口问。

雾枝淞·伊斯：“如果‘他’能更换身体的推测是真的，又因为某种目的非得限制在这个时代，那他的目的就不一定是‘毁灭世界’了吧？”

毁灭世界是一个很单纯的话题，抛开咒灵不谈，人类本身就走在自我灭亡的路上，以敌人能间接达到永生的前提来看，他其实只需要等下去就OK了，再不济他还培育了那么多咒灵，只要等到现任【六眼】亦或者现代四个特级术师一死，他开启咒灵暴动，不比现在这算计这算计那要简单的多？

既然他因为某种目的非要限制在这个时代，顶着最强【六眼】的压力，以及未成长起来的【十种影法术】以及【赤血操术】的威胁，是不是从某种程度上言明，他的目的其实不是【毁灭世界】而是另外一种更加不为人知的邪恶目的？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对雾枝淞·伊斯这个观点的提出满心茫然。

“还能是什么？”五条悟的CPU也短路了一下，没想到雾枝淞·伊斯会把她最开始的猜测推翻，他们这一切推导的基础不是建立在她最初‘存在敌人毁灭世界’的基础上吗？

“不清楚。”雾枝淞·伊斯淡淡回答：“但随着情报信息的增多，【毁灭世界】已经不能满足现阶段的所有推导了。”所以她把那个猜测推翻了。

这些信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并不能说服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夜蛾正道，既然连最初的事情都推翻了，他觉得进入薨星宫的事得再论，于是会议暂时解散，准备等收集更多的信息再说。

学生们：……真的没人在意突然被塞了那么多信息量的我们吗？突然就扔了个毁灭世界的炸弹，然后会议解散是什么鬼？

五条悟跟家入硝子一起离开了，像上一次回忆解散时一样，这两个少时同期还有其他话想说。

家入硝子还在思考：“你相信她说的吗？”

“小真昼没必要无故放矢。”五条悟这么回答，回避了家入硝子的直接提问，但这样的发言其实已经倾向于他是相信的那边了，只是还在犹豫。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邪恶目的能跟【毁灭世界】比肩？五条悟就卡在这里。

瞥了五条悟一眼，家入硝子：“你究竟是相信她还是依旧对夏油念念不忘？”

“没差啦。”五条悟脸上没有表情，双手插兜往前走。

雾枝淞·伊斯是夏油杰送过来的人，也就是说至少夏油杰是站在她那边的，也就是所谓的【相信】，于是五条悟也往那边倾斜。

“是吗。”家入硝子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意义不明回了一句，揭过之前的话题不谈，她：“所以现在到底确定了她的立场没有？”

“……”五条悟沉默了一秒，反问了一个问题：“硝子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开会时小真昼对我们的形容吗？就是说我是猫，你是兔子，七海是画眉鸟的那个。”

“怎么？”家入硝子侧目。

“同样的话题在幻境里‘你’跟小真昼谈论过一次哦，并且还接受了‘兔子’的形容。原因是‘兔子是最能忍受疼痛的存在，就算全身的内脏都出血骨头断裂，它们也只会安安静静的等死不会出声’，怎么样，跟冷静的你很像吧？”五条悟解释完没等家入硝子的回答，而是继续输出自己的观点：“所以同样的道理，我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七海会是画眉鸟。”

画眉鸟的雄鸟声音富于变化响亮动听，因此有些有钱人便把它们抓起来养在笼子里，为的就是听它们的叫声。雾枝淞·伊斯的形容与其说的是画眉鸟，不如说她在谈论的是所谓‘笼中鸟’，只是她选中了一个较为明显的现实意向。

“跟七海很像吧？待在笼子里的鸟。”与其说是鸟，不如说是‘困境’，五条悟借此向家入硝子证明：“小真昼的话你得思考才能理解，她不喜欢直接解释，所以我有时候会很烦跟她说话。”

家入硝子没有回答。

“不过呢，这也就意味着她说出来的话经过了思考，只是我们目前缺少证据罢了。”说着五条悟笑了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好笑的事：“不过她说夜蛾像熊就有点好笑了，可能只是看夜蛾块头大，并且带着墨镜，所以才那么形容。”

熊瞎子熊瞎子，它们的视力其实并不好。这么一想，她的形容还有些恶劣。

“小心校长凑你。”家入硝子没有感情劝解了一句。

“嘛，再等等看吧，小真昼提到天元绝对不是无故放矢，自从在幻境里了解到天元的存在后，她一直很在意天元的存在。”五条悟决定等等看，既然从他们这边没办法接触到天元，她肯定会再想办法，说不定还能见到杰。

感觉校长有时候就是这种固执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把一切推翻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