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胁差利用了「兑」、「艮」的弱点,杀死了他们,又让「坎」为了保护村民力竭而死,再设计让「震」犯错,在山之国民众愤怒之际,宗主不得不将他处死。
消灭「极」的过程消耗了三年。
之后宗主又提拔了几个人作为新的「极」,但以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成为「极」,现在实际上已经没有需要胁差忌惮的人了。
胁差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个耻辱,可他又不得不继续忍耐,毕竟这是宗主亲自赐予的名字。
没关系,毕竟很快复仇就要轮到宗主了。
宇智波内部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也是宇智波的族人,他们对他感到不解,但之后又因为他的行为感到愤怒。
胁差杀死了大量宇智波的族人,即使是在毁灭了忍宗后,宇智波一族也大概不会容他。
无路可退,无处可去,只剩下复仇的憎恨郁结于胸。但幸好,他还有复仇这个目标存在。
31
变故是在突然之间发生的。
大筒木村正忽然染病,在短短几天内就突然身亡。
“你要放下仇恨吗?”净琉璃问他,“毕竟,大筒木村正已经死了。”
“不。绝对不会。”他说,“他死了,可是他的孩子不是还活着吗?任务继续,我一定要毁灭忍宗。”
他憎恨的不只是杀死他家人的大筒木村正,而是整个忍宗。
宗主死后,由大筒木天城继承忍宗之主的职位。
他似乎并不怀疑父亲的安排,仍然将那几个占着位置的平庸之辈当成重要之人看待。
而胁差作为与他幼时就关系很好的朋友,自然也得到了他的信任。
也因为得到了更大的权限,他在这时发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在阅读之时,他不禁将这张纸捏紧,读完后,他面无表情地将它烧掉,走出了资料室。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完成复仇。
32
胁差知道,天城并不知晓前任宗主和自己之间的恩怨,也不知道另一支宇智波的灭族另有原因,他是无辜的。
但总有一个人要为族人们的死去负责,杀死他们的是忍宗,那就由天城这个忍宗之主负责!
第二步的计划也很顺利,忍宗现在的成员只有村正时期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天城对很多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他虽然自身的力量很强,但却不懂人性本恶,以及绝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这个道理。
他以为人们只要开诚布公世界就能好起来,可他不知道人们对外人都是充满敌意的,比起付出信任更愿意欺骗他人。
33
这一天终于来了。
“居然真的是你。”看见胁差出现,天城不禁苦笑了一下,“我早就猜到了,可是一直不敢相信。”
胁差一路解决了所有见到的忍宗成员,来到了天城的面前。
“很抱歉,不过…”胁差说,“我必须要为家人的死去复仇。”
“什么?”天城茫然地看着他。
……
“原来是这样。”天城苦笑道,“我不知道父亲他…胁差,你能放下仇恨,和我一起重新改变忍宗吗?”
“你知道不能。”胁差冷笑一声,“还有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叫清光。”
“清光…”天城说,“那么,如果我死去,你会放过忍宗的其他人吗?”
“不能。”他斩钉截铁地说,“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要为每一个宇智波偿命。”
“是吗…”天城有些惆怅,随即坚定了目光,“看来我们必须战斗了,我…为此感到很痛苦…”
“你说你感到痛苦?可笑。”清光说,“你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不及我的痛苦万分之一!”
“你体会不到,为了不让自己所敬信的人失望,需要付出多少的心血!你体会不到,自己一直所相信的人,是杀害我家人的真正凶手时,是多么的难过!你更体会不到,在已经知晓一切的真相,还不得不按照忍宗所安排给我的路继续演下去时,我是多么的后悔!”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回到过去的那个时候就好了,如果我早知道我是一枚棋子,我绝不会傻到按照仇人的安排活着,如果我能在灭族发生之前就刻苦修行的话,一定能改变很多事情,但是,那条路我已经走不了了。”
他说:“可笑,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痛苦!”
在冲天城喊完后,清光突然又冷静了下来,继续道:“现在,你我都被困在这个仇恨漩涡中,虽然我已经无法向真正的仇人复仇了,但是我还可以向你这个替代品复仇。”
“我给你设计了很多种死法。”他说,“不是让你选,而是要让你一个接一个的体验。”
……
经过这一番的战斗,忍宗内的各种建筑早已被严重破坏,周围满是断壁残垣。
面对开启生物体模式的清光,天城虽然有九尾的帮助却依然不敌。
他想到:忍宗从六道仙人时期至今,已经存在几百年了,难道今天要在自己的手上消失吗?
天城勉强再次站起来,说:“我不会让你…成功的…我要,阻止你…”
清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那你就尽力阻止我吧。”
……
清光终于杀死了天城,但自身也已是强弩之末。
在最后时刻,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折磨天城的想法。
他明白,天城只是个替代品。
清光找到一个地方缓慢坐下,等待自己的死亡。
这时,净琉璃朝他走了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琉璃?”清光忽然问,“你听说过「净夜昙华」吗?好像快到它的花期了,你知道…它什么时候开放吗?”
“我知道。”她轻声说,“是明天。”
“明天…”他重复着这个词语,“那还真是,不巧啊。”
他马上就要死了。
她说:“我有办法让你活下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
她说:“我和你说过的。”
清光没有回话,而是费力地走到一处断壁前。
“可我为什么要活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写轮眼也因为使用过度流下了血泪,“我有什么继续活着的必要吗?”
他回过头看向她:“你设计用人们对金钱的向往毁掉忍宗,再以此让宇智波分裂,接着让急于想忍宗恢复过去辉煌的大筒木村正想到我,然后是故意将忍宗杀死我家人的消息告诉我,让我仇恨忍宗。”
“我憎恨忍宗,又憎恨这个世界。”他说,“所以你以为我肯定会同意复活十尾来毁灭一切。”
净琉璃状若不知:“是吗?”
“你恐怕不知道天城有多信任我。”清光说,“我能查到很多资料,比如提出“消灭宇智波还得依靠宇智波”的不是某个长老,而是你。再比如,村正只派了你和你的部下前去执行任务,而不是两队人,他还提出命令:如果看见我不并憎恨其余人也没有报仇的想法,就连我也一起杀死。”
他轻声道:“可我当时还在疑惑,既然你提议害我,为何还要助我毁灭忍宗呢?所以一直对资料的真实性有所怀疑,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清光回过头,看着面前的断壁,一遍遍念着上面刻着的训诫。
全都是谎言。
我曾经对别人的诋毁感到愤怒,
到头来却连我自己都不信了。
他边笑边哭,一边嘲笑自己的天真与痴妄,一边觉得自己愚蠢。
他自作聪明地以为是自己选择了路,譬如加入忍宗、杀死同族、选择琉璃当他的盟友,实则只不过是落入一个个早就设好的圈套,依照着敌人给他设定的路线前进着。
也许我本不该奢求正义,那只不过是神明向我开的一个玩笑。
也许我本不该奢求光芒,因为它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一生从未得到过真正的爱,
所见皆是遍布疮痍。
一生从未拥有真正的信任,
不过尽是欺骗与利用。
倘若这是人间的常态,那我宁愿死去,
倘若我只能遇到恶意,那我宁愿离开这个充满恶意的人间。
他靠着断壁坐下,闭上了眼睛。
净琉璃坐到了他身旁,偏头看着清光。
山之国的居民注意到了忍宗建筑群的变化,他们非常惊讶,建筑已经崩塌了,远处的楼台上还燃烧着不熄灭的黑色火焰。
发生了什么?
他们靠近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守卫者不知何时已经被杀死了。
断壁残垣内,琉璃心想,他看起来好像只是睡着了。
四周是一片永恒的寂静。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展开凝视,纸张和清光之前在资料室看到的是同一款式。
其实琉璃并没有骗他,之前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她虽然很厉害,却并没有引领绝大多数人走向一条与主流相反的路的能力,一切都是人们自己的选择。
她只是,根据形势而改变自己的计划而已。
强烈的情绪可以让写轮眼变得更强。这是她在漫长的时间内发现的。
所以她就在思考,能不能用这种方式让因陀罗直接升到轮回眼呢?
但事实就是,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凭自己力量得到轮回眼了。甚至连自己原本的力量都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拿回来了。
这张纸是很久以前为了确保他能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以及知道万花筒到底能不能晋升为轮回眼时撕下的。
…现在看来,这步未免有些多余了。
也许是,过于多余了。
所有路都走不通,现在看来,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